日前，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召开干部大会，宣布了中央决定赵白鸽不再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职务。有关方面对她的评语是："三年来，中国红十字事业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与赵白鸽的辛勤努力和扎实工作是分不开的……"

　　赵白鸽卸任的新闻传出之后，很多人翻出了她2013年说过的那段话："如果两到三年，还是不能翻转‘黑十字’印象的话，我自动请求辞职！"不知道如今重看这段话，赵白鸽自己内心做何感想，如何看待自己过去三年来的工作？

　　不可否认，相比于三年前，红会已经有了不少改变，但改变的原因可能很多，有个人的努力，有制度的优化，也有舆论的监督……但在这样一个时刻，重申一个观点可能更有价值：即红十字会这家"百年老店"，仿佛是一艘体量巨大的轮船，它的辉煌与荣耀，不是一两个人的，如同它的局限和错失，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造就的。

　　赵白鸽当初走马上任，正是红会被"郭美美事件"所影响、形象遭重挫的危急关头，所以赵也被顺理成章地称为"灭火队长"。如有媒体所言，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对赵白鸽来说是与"郭美美事件"缠斗的三年。

　　在赵白鸽执掌红十字会的这三年时间里，为了摆脱郭美美的阴影、修复红十字会形象，她做了大量的工作，在包括红十字会去官僚化等方面，她也身体力行，做出了许多改变，并引起了许多与之有接触的媒体人的认同。她还用有别于以往的方式，积极处理了大量涉及红会公信力危机的事件，并得到了公众和社会的部分认同。但这种扭转，是否如她希望的那样，"将红会从官化形象中‘打捞’出来，赋予其人道主义社会组织的形象"，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也许比较能达成共识的是，红会形象所陷入的困局，其实是诸多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道德元素在内的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在这庞大的机构面前，个人的作为，终归有限，它的好，不是一个赵白鸽能够独力造就的，它的问题，也不是郭美美一个人就能够折腾出来的。

　　自郭美美事件以来，红会一直处于改革和转型之中，赵白鸽作为转型期的掌舵人物，未必完美，但也无法否认她曾做出的努力。败坏一个慈善组织的形象是轻松迅捷的，但形象的恢复注定是痛苦而缓慢的，不可能靠一两个"英雄"人物的力挽狂澜，而是需要机构本身机制以及相关制度的逐步改变和调整。

　　此前赵白鸽曾提出红会改革需要在六个重点层面展开，包括调整战略定位，整顿治理结构，建立专业服务的人才队伍，以及邀请社会中立人参与对红十字工作的监督与评估等。这些重点层面在过去几年曾有一些尝试，比如成立红会监督委员会等，但在战略定位、治理结构等关键问题上，仍有待今后更多的行动和突破。

　　□曾颖（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