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张艺谋很多次，但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说自己的电影：“这部电影是我的思考，是我对历史思考的呈现。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在现有体制下拍到这种程度。希望大家能喜欢。”“我自己很喜欢，这和《活着》不一样，这次是把大时代放在后面，通过演员丝丝入扣的表演来带入。”他说的是电影《归来》，16日正式上映。昨天上午，张艺谋陈道明带着谋女郎张慧雯亮相上海的华东地区发布会，为《归来》造势。

张艺谋：陈道明片中的样子，让我想起父辈

张艺谋曾说，陈道明和巩俐这次奉上的是“教科书式”的表演，的确，他们的苦痛和深情，都在眼神、表情和那些细微的动作里。也难怪老谋子会说他们是不二人选，小说《陆犯焉识》中，陆焉识和冯婉瑜都是上海人，但为了让陈道明和巩俐两个北方人不至为学上海话耗费时间和精力，还征得严歌苓同意，更改了故事发生地。

在严歌苓的小说中，陆焉识是那种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形象:温厚，博学，善良，单纯。这样的人如今似乎很难见到了，但陈道明说，“这个人物对我来说不陌生，年轻的时候，我的生活周边有很多这样的老知识分子。这是我创作以来，人物离我最近的一次。导演也跟我说，这次你不要演，我就是按照他的要求来演的。”对张艺谋来说，陈道明的表演也还原了他的记忆。“我感觉陆焉识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有书卷气，穿那样的衣服，那样的发型，一出现我就想起我爸，特别像我们上一代的父辈。所以我跟他说，你不用演，你就是那样的，你要演就多了。”

陈道明：带父母看《归来》，是一种孝敬

《归来》上海试片之后，最大的障碍果然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80、90后会觉得沉闷。昨天，片方还特地安排了一场张艺谋和上海几位大学生代表的对话，几位90后就毫不客气地说，自己觉得闷，老谋子你为啥不为90后拍电影？更有一个女孩提出，电影中抓捕陆焉识的场景参与者都很亢奋，但围观群众为何都这么木讷？还有女儿丹丹，都已经四年没有跳芭蕾了，怎么还可能跳得那么好？

一连串“并不太专业”的问题问得老谋子脸色略变。张艺谋话里也不是没有气，“为什么人拍电影？唉，如果我今天拍了一个给90后看的电影，是不是过几年又有人说，为什么不为00后拍电影？！抓捕陆焉识那段，你不了解那个年代，那时候已经不是文革初期集体亢奋了。”

张艺谋并不特别觉得这是与90后绝缘的电影，“80、90后也都是要追寻一种坚守吧？”陈道明也质疑如今的审美：“我有两个疑问，我想知道所谓闷片的标准是什么?你的标准就是别人的标准吗？还有，你说太闷，是不是现在的假欢乐比较多?”这位男神并不指望年轻人来捧场，他觉得《归来》是一次孝敬老人的机会。“我们七八九零后，不妨请你们的父母来看看这个电影，作为孝敬他们的机会，他们是有看电影的权利的，但是现在这个权利消失了。所以，真的，找个时间，请父母看看他们经历过的年代，当作一种孝敬吧。”

特派记者 马彧 上海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