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风范：当代著名画家樊萍的花鸟艺术

樊萍（Fan Ping）

就读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师从陈绶祥先生。曾任山东理工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教授。被授予中国陶瓷设计艺术大师称号，山东省九届、十届人大代表。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传媒大学特聘教授，山东省当代工笔画院院长，海南省三亚技师学院教授，三亚工笔画院院长，三亚天之涯美术馆馆长。

从精微细节凸显花鸟的生命质感

——樊萍工笔花鸟画的艺术特征

文/尚辉

中国美协理事、国家近现代美术研究中心专家委员会委员、《美术》杂志执行主编

当代工笔画的复兴与繁盛，无疑是回应一个财富与精致时代的社会审美诉求，并在借鉴西方写实绘画的空间造型以及西方现当代艺术理念的基础上，拉近了传统工笔画和现实社会的审美距离。相对于水墨写意，工笔画已俨然成为当代中国画包融性最强、也最有创造活力的绘画品类。

譬如，热带雨林对于当代工笔花鸟画的视觉冲击，就不仅仅是对于传统花鸟画表现范围的拓宽，更是对于工笔画表现语言的变革以及花鸟画有关生态与生命内涵意蕴的开掘。当然，受西方现代主义艺术理论的影响，工笔花鸟画中的热带雨林题材在当下更关注视觉形式感的追求，那些阔大的叶片、绚丽的花朵、繁茂的生态环境，都为画家在工笔画领域推进富有各种现代形式变奏的语言探索提供了天然的土壤。

但问题的另一面则是，这些具有很强现代视觉张力的绘画，许多都徒有一副美丽的面容，不仅因过度形式感的追求而丧失了主题寓意的发掘，而且也因这种形式感的概念化而丢失了大千世界那种生动自然的美感表达，尤其是忽略了画家在观物过程中形成的、物我为一的、独特的认知与感悟。因而，这些所谓的“视觉形式”，也在相当的程度上放弃了审美对象那种鲜活而生动的真切性，艺术创作所需要的感性经验的积累与触发，逐渐被粗疏的理念所替代，“视觉形式”成为当下艺术创作避之不及的一种流行病。

樊萍的工笔花鸟画正是于此种流风时弊中显现出她的生动与真切，从而予人以撩拨心性的触动。相对于那些进行抽象形式分析的热带雨林花鸟画，樊萍的工笔画是喜欢在细节的精微之处下功夫见本领的一种艺术。譬如，人们最常见的芭蕉在那些讲究平面分割的画家眼里，往往是等分平面最理想的物象，但樊萍的蕉叶则是不对称等分的。她的《月下听瀑图》、《版纳风情之三》等把蕉叶的边缘画得绻曲而复叠，中央与分支的茎脉也断续不等，甚至于画残损、蚀洞、枯黄的蕉叶。

总之，她把别人画得均衡等分的蕉叶画出某种残损的美，以强调其生动的自然形态。这不能说不是她独特观察写生的结果。再譬如，常见工笔画里的热带棕榈，不仅叶片硕大，而且中心辐射的茎脉也很入画。但樊萍除了画出这些向心性的棕叶茎脉，还画出了这些掌状深裂的披针形分叶。在《版纳风情之一》、《版纳风情之二》画作里，那些枯黄、干焦了的披针叶尾因硬化而翻边起翘，显现出多变生动的姿态。这些细节描绘，不仅丰富了画面层次，而且展现了热带雨林生死相交、薪火相传的自然性状。这些枯黄叶尾的生动感，无疑也是画家长期观察写生的结果。

被称作植物化石博物馆的版纳热带雨林，生长着各类植物科种，并相互交织生长，构成了完整的植物生态链。因而把热带雨林当作花鸟画的表现对象，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传统折枝花鸟画的构图方法，繁复庞杂是热带雨林给予人们的深刻印象。在众多描绘热带雨林的工笔花鸟画作品里，“视觉形式”派的画作往往通过大片芭蕉、棕榈、龟背竹来进行构图上的取舍遮掩，以求得画面形象的单纯与简化，但樊萍则试图画出热带雨林的这种繁复庞杂。

譬如她的《鸽鸣林》，就通过雨林地表某个流泉浅渚来展现蕉林禽鸟的自然栖息状态。画面画了许多半没在浅滩里的丰沛的蕉林根部，大片的枯黄蕉叶反衬出葱绿的蕉芽、秀挺的蕙兰和绽放的鲜花。这种繁茂庞杂的丛林生态，大概是其他画家较少涉及的表现视角，从中也不难看出画家观察的细微与表现的深入。樊萍对于热带雨林这种繁复庞杂的表现，甚至于能够从画幅不大的画作里展现出来。她于近年创作的“版纳风情黑白视觉系”画幅大多不超过四开，却画得极具雨林的生态特征。

在这一系作品里，画面大多以特写取景，不论是绣球、金钟、杜鹃、鹤望兰，还是棕榈、芭蕉、龟背竹，抑或各种藤类、萝类、蕨类，她不仅能够把这些繁茂的物种组织进画面，而且宾主有序、繁简得体，庞博而不杂乱，繁密而不堵塞。其物种之丰繁、构图之多变、细节之生动，正得益于她对雨林生态的洞悉熟稔。他的画最耐看的，不是做出来的技巧，而是她对于丛林各物种枝叶细节的生动描绘。从根、茎，到枝、叶；从藤、须，到芽、苤；再至萼、瓣……，其实，每个物种的生长方式都有差异，尤其是那些枝枝节节的细微处，最能显现植物生命的个性与体征。樊萍工笔画的出色之处，就在于她能通过这些细节的差异凸显花草的生命质感。

应当说，从细微处洞见风物的神采，是樊萍工笔花鸟画的重要艺术特征。除了她对于热带雨林植物的观察体味，她的画另一个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她对于禽鸟形神的捕捉。在当代，工笔花鸟画的学术突破除了花木表现题材的扩大，主要便体现在艺术语言的现代性审美整合上，而相反的，则是忽略细节真实性的刻画。当代工笔花鸟画的软肋，就在于都不太重视画面上的禽鸟形神，尤其是难能画出生动鲜活的禽鸟。相比之下，樊萍却是当代鲜见的画鸟高手。

曾花费十年时间构思创作《百鸽祥瑞图卷》的樊萍，在此十米长卷画幅内要展现姿态各异的百鸽，可见她对于鸽子多种姿态经过了长久的观察写生、默识心记，然后才能“胸有成鸽”。的确，樊萍画的最多也最熟悉的就是鸽子。除了人们熟知的信鸽，她还能画出许多不同国家与地区的鸽子。当然，她画面上出现最多的还是凤凰鸽。这种鸽子造型丰满、体态雍容，尤其是鸽体和翅膀上的毛片较大，具有很好的造型感。樊萍笔下的鸽子，体态多变，不仅有闲适养神、互鸣唱和，而且有嬉戏捕跳、展翅腾飞等高难度的姿态。

特别是那些展翅腾飞的鸽子，最为生动。她抓住了那些在空中飞翔时的鸽子紧收的双爪、警觉的眼神和尽量张开的羽翼；她画的鸽子是有骨骼肌肉的飞禽，因而那些飞翔中的鸽子往往因收腹而凸显出稍鼓的嗉囊和腿肌。或许是通过对于鸽子的深入观察与形神的生动刻画，樊萍对于禽鸟的灵性也多有通悟，因而她画的其它家禽飞鸟也都姿态迥异、形神兼备。事实上，花草树木是这些禽鸟栖息的家园，樊萍的花鸟画之所以耐人寻味、富有诗情，也多半来自于她对禽鸟世界的通悟。故尔，她画面上的那些鸟儿的休憩、飞翔、捕食，也都具有了情节与情感的特征。

当然，对于花木细节的刻画、对于禽鸟灵性的通悟，并非说樊萍不注重工笔画语言的提炼与个性化的创造；恰恰相反，如果没有工笔画的高度概括能力，她对于那些细节的刻画可能就是杂乱零散的，如果没有工笔画的审美提纯本领，她画的那些禽鸟也可能是动物标本。樊萍的工笔花鸟画虽仍属于双勾敷彩，但她的勾线并非是生硬的外轮廓勾勒，而是随着物象的变化而隐显自如，随其物象深色者而化为线染一体——没骨，随其物象浅色者而凸显线染分离——骨法。

就线条本体而言，她早期以细均长线勾勒为主，近年则变长线为短线并在短线两端增添了顿挫有力的笔锋。这样不仅可以增添一些草叶的表现细节，而且也为那些热带绿植阔大叶片的描绘增添了中国画特有的笔墨神韵。樊萍的晕染以淡彩为主，并不严守随类敷彩的传统设色法，而是注重画面光色的表现。譬如，蕉叶因逆光而在叶片边缘呈现出轻淡的色相，因夕照而变蕉叶的深绿为橘黄，等等。在晕染中又加入冲染与撞色，从而使得画面色彩既随意自然，也晶莹通透富于变化。

画面的禽鸟设色勾线也和她的花草相象，并非死抠细描，看似一笔不苟，实则以意写出，生动灵巧。她对禽鸟结构与神情的领悟，使她能够从眼中之鸟变为胸中之鸟，再从胸中之鸟化为手中之鸟。了然于心，方能呼之欲出。因而，她笔下的鸟，既非丝丝勾提毛片，也非片片翎羽的堆砌，而是先染再勾，勾染相融，尤其注重禽鸟内形体量的表现和整个鸟体姿态空间透视的表现，是毛片翎羽从骨肉中生出，看上去是羽肉合一、神形不离。她画出了翎毛实而不死、重而不硬的灵动与机敏。

樊萍从当代工笔花鸟画过度注重语言变革与形式出新的时代潮流中别开生面，承传宋画重观察、工细微的艺术特征，从体察入微而择取雨林花木与珍禽瑞鸟那些精微的细节，从中捕捉自然世界的无限生机与生命质感，这或许就是她通过工笔花鸟画的反复创作所表达的一个主题寓意。生命，源于那些自然生态；生命的哲学本义，也应当回归那些自然的存在。惟其如此，她笔下的自然才被赋予生命的美感。

2014年10月2日于沪上绿郡书屋

艺术成就

2000年，参加中国美协“新时代中国画大展”，作品《绿荫》获优秀奖。中国美协举办的“中国画大展”，作品《葵花群鸭图》获优秀奖。

2001年，参加中国美协“国魂杯大展”，作品《岁老根尔壮》获优秀奖。

2002年，参加中国美协“纪念毛泽东讲话60周年大展”，作品《榕树绿叶隐歌鸟》获银奖。

2006年，出版专著《花鸟画名家——樊萍》，并赴香港举办画展。作品《群鸭图》获“全国第六届工笔画大展”学术奖。

2007年10月22日，作品《清晖雁荡》在香港中华艺术馆“成名翰墨艺术精品展拍会”上以41000港币落槌，作品《鸣泉》以40000港币成交。

2009年，南京秋季当代书画专场拍卖会，《群鸭图》以22.4万元落槌。

2010年，被《书画鉴藏》选为“2010年当代最具收藏投资价值的花鸟画家”。

2011年，创作10米长卷《百鸽图》。同年，国画作品《冰清》《玉洁》《富贵》《多姿》四条屏在“北京保利第15期中国画精品拍卖会”上以人民币20.7万元落槌成交。

2012年，国画作品《白玉兰》在“北京保利第18期中国画精品拍卖会”上以人民币32.2万元落槌成交。作品《鸽鸣林》在“江苏九德2012年秋季大型艺术品拍卖会”上以48万元人民币成交。

2012年9月，在山东淄博开元美术馆成功举办“白鸽寓神采，丹青诉心声——樊萍从艺四十年作品展”。

2012年江西省樊萍陶瓷艺术精品展。

2013年，参加“水流花开”――中国工笔女画家全国巡回展临沂展。同年，作品《祥鸽凌波图》在北京保利第23期拍卖会上，以21.85万元落槌。

2014年3月，参加由文化部中国文化传媒集团、中国女画家协会、中华两岸文化艺术基金会举办的“春之韵”马年海峡两岸女画家精品展。

2015年中国国家画院樊萍艺术精品展，2015年上海1号美术馆樊萍精品艺术作品展。

2017年天涯海角艺术家作品展，三亚建市30周年全国名家书画展。

多次参加国际、国家、省部级大型展览，并有30多次荣获艺术奖项，多件作品被国内外收藏家珍藏。出版个人著作8部，发表重要论文20余篇。其中近年来撰写的《试论述传统工笔花鸟画的文化内涵与艺术品格》《新传统画家的自我审视》《黑白·构象》以及《工笔花鸟艺术的精神投映与意境生成》等多篇论文引起了业界同行的广泛好评与赞誉。